小脑萎缩专科治疗医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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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1/5 1:06:00

洛说

“父母在,人生尚有来处;父母去,人生只剩归途。”进入中年,当看着父母年岁渐老,满头白发,我们无奈的喟叹与感慨着难以留住的时光。当然,我们唯一能做到的,就是趁父母还在,常回家看看,陪他们吃吃饭、拉拉家常,珍惜在一起的时光,让每一个日子都染上温暖的记忆。荐读福明先生的《我想回家看娘》,让我们一睹为快。

月亮显然有些累了,懒洋洋地躲在了黑云后面,星星也有些倦了,不停地眨着眼睛。据说晚上有雷阵雨,我急忙关好办公室窗户,关灯,锁门,回家。

我朝着家的方向走。街边的路灯灰头土脸,忽然有歌声传来——“常回家看看,回家看看……”这首《常回家看看》,唱出了在外游子思家的心声,猛然将我惊醒,一下带我回到梦中思念的娘的身边。

娘今年88岁了,吃了一辈子苦,身板倒还硬朗,沧桑岁月在娘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皱褶,早已松动的几颗门牙也先后告别了娘。医院检查出娘患了小脑萎缩症,有次回家,娘突然不认识我了,我的心像针扎了一样痛,喉咙像被什么堵着似的难受,眼泪止不住往下流。我自责平日忙于工作,很少回家陪娘,意识到娘的病多年来没有好转,意识到娘真的是老了。我想尽可能抽更多的时间回家陪她,但就像莫泊桑说的那样,生活永远不可能像你想象的那样美好。繁重的工作任务,常常压得人喘不过气来,我越来越担心娘的病,越来越害怕有一天真的失去她。

在我小时的记忆中,娘非常能干,能吃苦。娘那时是生产队的妇女主任,带领妇女群众在改河造田的“战斗”中组成“半边天”突击队,披星戴月,顶烈日、战严寒,硬是靠肩扛担挑,靠手推车,把门前那条流淌了千年的沙河裁弯取直,新造良田三百亩,成为百余户群众的养命田。那时候,白天集体生产劳动是不许请假的,娘只能利用晚上磨面,解决一家人的吃饭问题,有时她会套上那头老*牛熬到三更半夜。娘在月光下或灰暗的油灯下,用分分秒秒的光阴,用辛劳的汗水,在那沧桑的石磨上磨出自己心中的快乐和希望。

娘把一生奉献给了深爱着的那片土地。在村上,她是德高望重的老人,乡里乡亲有疑难的事总喜欢请教她。小孩子有个风寒感冒什么的,也会请娘在手指上捏一捏、掐一掐,感冒就好了。后来我知道这是娘在苦涩的岁月里实践得来的掐穴疗法。如今娘老了,但一辈子忙惯了带着厚厚老茧的双手怎么也停不下,拾草劈柴、喂鸡喂鸭、打扫院落,总是忙个不停。我每次回家看娘,看到房前屋后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一摞一摞的柴火,总对她说:“家里就这几口人,烧不了那么多,你不要整天忙活了。”娘总是笑着回答:“过日子得细水长流,我还能干,哪天我真弄不了就不干了。”我挡不住娘,但心里总有说不出的酸楚。

儿女是娘身上掉下的肉。那时候,缺吃少穿,娘省吃俭用,宁肯自己挨饿受冻,总想让儿女吃好点穿好点。就像屋檐下那窝燕子,老燕总是把捉到的虫子第一个先送到待哺的小燕子口中。记得小时候,家里的生活必需品食盐和煤油,全靠那几只老母鸡。有一天,收鸡蛋时,我无意中打破了一个,顿时心中窃喜,想着这下可以吃上煎鸡蛋了。娘也是看出了我的心思,就用个小铁勺,在灶门上一会儿就把鸡蛋煎好了。那个香味儿啊,一下子就飘满了屋子。娘问我好吃不?我说很香很好吃。我让娘尝一口,娘说她对鸡蛋过敏。我不只吃完了鸡蛋,就连小铁勺都舔了好几遍,那个味道,是娘的味道,是一生中最难忘的味道。有一次,我感冒了,对娘说我想吃肉,那时候不过年不过节的,哪能吃上肉,不只没有钱,农村也没卖的。那时我年龄小不懂事,就哭闹起来。娘很无奈,几次把手举起来,做出想打我的样子,又把手轻轻地落在我的头上。我看到娘的眼睛湿润了,背过我的面,悄悄流泪。她的眼泪让我变得乖巧,不再哭闹了。第二天,娘还是让父亲步行到离家二十里开外的镇上割回了二斤肉,用那点肉炖了萝卜,看我吃得头也不抬,娘开心地笑了。她把自己碗中少有的肉星夹到我碗里,说她吃肉也过敏。后来,我才知道娘说她吃鸡蛋、吃肉过敏,就是为了能给我多吃点。我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可怜天下父母心!什么是善意的谎言!

长大后,我去外地读书,到外地工作,离娘远了,慢慢体会到了娘在哪儿,哪儿便是家,是我最开心快乐的地方。儿子在娘的眼里,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。每次回家,娘都嘘寒问暖,让吃让喝,还像小时候一样。

人生短暂,光阴似箭。一晃几十年过去了,我也快到了耳顺之年,如今也有了孙辈。和多数人相比,我很幸运,娘虽年老体衰,但健在无大恙,这是娘的福分,也是我的福分。当然,这也得感谢现在的*策好,农村的日子越来越好了,生态环境越来越美了,满山葱茏,溪水潺潺,空气清新。遇节假日,我常携妻带子回家看娘。一大家人,四世同堂,欢欢喜喜,有说有笑,其乐融融。左邻右舍也会来拉家常,就连那小鸟儿也来凑热闹,在门前的竹园里、树林里穿梭,叽叽喳喳地歌唱。每次从家里离开,心里便多了一些牵挂。娘真的老了,到了老小老小的年龄,更需要儿子的孝敬。我总是担心她病了怎么办?哪天走不动了怎么办?

前段时间,我把娘接到城里,还没住多久,娘就闹着要回去,说是城里住不惯,晚上做梦都想着家乡的人,想着住了一辈子的那片土地,想着父亲在世时栽种的那些花、那些树,想着晚上看门汪汪叫的小*狗,想着白天和她斗智斗勇的鸡和鸭。最终娘还是回到了她舍不得离开的家。

天上仅有的几颗星星也躲进了云里,街道灰*的路灯下看不到几个人影,西边的天空时而闪着耀眼的白光,随之一声闷雷,天上开始下起雨来。我急急忙忙回到家里,给妻子说我想起了娘。妻子给我说:“我也想娘了,明天咱出去买些好吃的,一块儿回家看娘。”(本文原载于年11月14日《陕西日报》)

作者简介刘福明,网名商洛蓝,陕西洛南人,陕西《作家摇篮》签约作家、秦川文学院签约作家。供职于商洛市某部门。洛畔之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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